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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起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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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人简介

郑起妙,1934年出生于福建永春,1960年上海戏剧学院舞美系毕业,绘画师从颜文樑、闵希文教授,留校任教,曾为中央歌剧舞剧院、上海电影演员剧团作舞美设计。现为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教授,中国美协会员...详细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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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话郑起妙

 

发布时间:2016-06-13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新闻来源:观堂

 


 

郑起妙   1934年出生于福建永春,1955年毕业于鹭潮美术学校,师从杨夏林、张晓寒、李其铮。1960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舞美系,师从颜文樑、闵希文教授,留校任教,曾为**歌剧舞剧院、上海电影演员剧团作舞美设计。

 

现为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教授,中国美协会员,中国水彩画会理事,全国首届小幅水彩画展评委,福建省水彩画会顾问、厦门市水彩画会会长、厦门市张晓寒美术研究会顾问。

 

作品多次入选全国美展,1986年以来在香港大会堂等地举办个人画展。参加刘海粟美术馆中国水彩画名家作品邀请展、全国老水彩画家经典作品邀请展、2015年作品入选中国美术馆百年华彩——中国水彩艺术研究展。代表作品和传略载入《中国水彩画史》、《中国现代美术全集》、《中国当代美术图鉴1979-1999》、《中国百年水彩画集》、《东方水彩三百年》。作品为《美术》、《中国水彩》、《美术报》、《文汇报》、《大公报》等刊登。出版《中国水彩画家·郑起妙》、《水彩画家·美术教育家郑起妙》等个人画集,部分作品为中外机构及私人收藏。

 


笔者在郑起妙先生画室采访

 

相对来说,水彩画似乎属于不是那么主流的画种,您为何会一直坚持用水彩作为表达的工具?

 

应该说水彩在国外特别是英国其实是很普及的,也是一种很专业的画种。小孩子从幼儿园开始涂鸦画画就是用水彩,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将水彩画作为室内的装饰,在这个领域也出了很多大师。

 

水彩是我一直所钟情的,一方面是我自己的兴趣,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教学上的需要,在艺校任教期间,从基础课程到工业设计、环艺设计等专业课程,都涉及到水彩。

 

改革开放后,国家对水彩艺术日益重视。1986年以后,它从原来的综合展览中独立出来,作为独立画种每四年举办一次全国性大展,福建、厦门也都相应成立了水彩画会,后来中国美协也专门成立了水彩画艺委会,促进、推动了水彩画的发展,水彩画家有很多参展的机会,舞台大了,喜欢水彩画的人也越来越多了。

 


郑起妙 |《晃朗》|  54×70cm | 1995 (入选第三届全国水彩/粉画展)

 

最早接触水彩画是什么时候?

 

最早接触是1952年考进鼓浪屿鹭潮美术学校之后,水彩作为一门基础课程,以前甚至连什么叫水彩颜料、水彩盒都不知道。之前我还在永春的时候,因为我三哥是上海美专的,他画油画,有一次我就从他那里偷挖了几种颜料出来,跟几个同学用水去调,哈哈,结果当然是调不开。

 

到了鹭潮后,当时也没有水彩盒,就买了那种小学生用的很小的文具盒,拿到街上让补锅匠焊格子刷上白漆成了水彩盒。颜料只有那么一点点,就像宾馆里面那种小牙膏,而且买不到几种,也没有水彩纸。水彩的课程有两年时间,每周一两次课,教我们水彩的老师是李其铮。一直到198182年我回到艺校当老师,还是用废的感光相纸(背面)来作为水彩纸画画。

 

记得有一次我在旧书摊上看到一张水彩画,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日本人画的,跟李老师画的不太一样,那张画采用平涂、勾线,颜色比较单纯强烈,显得那么的鲜亮。我看了之后激动地马上跑到福州路,依样画葫芦地写生,大红大绿。这也说明我当时对色彩总的来说还是喜欢鲜亮的。

 


郑起妙 |《辉泽》| 56×76cm | 2015

 

李其铮老师对您在水彩艺术上的影响?

 

那时候我们对水彩也谈不上有很多认识,看李老师的画感到很好看。李老师早年在外国跟西方人学水彩,注重色彩,注重光色关系。看到我们一开始画得黑乎乎的就摇头,引导我们用色彩来画,要画得亮丽才好看,感恩李老师的启蒙。再加上鼓浪屿这种明快、鲜明、透亮的自然环境,这对我日后在水彩艺术上的发展可以说埋下了一颗种子。

 


 

经常听您提到颜文樑老师,他对您又有些怎样的影响?

 

在上海戏剧学院求学期间能够有幸跟颜文樑老师学**,是我的福气。颜先生教授的色彩学,对我可谓终生受益。那时候中国还没有一本专门关于色彩的书,上完我们的课以后,他的讲稿经过整理后出了一本书——《色彩琐谈》。书里面既有理论,又有他自己在实践当中点点滴滴的体会,这些点滴体会让我们印象最深刻。比如他说,你们有没有观察到香烟点燃后烟的颜色,原来是青色的,吐出来的烟似浊黄色。还比如说黄昏时烧稻草起的烟,受到黄昏光线的影响,跟清晨炊烟色彩就不一样。所以说他用自己的实践体会教我们注意观察色彩,他上的课很生动,很自由浪漫。

 

颜先生在绘画上追求真善美,就是实实在在的,写实的,但绘画性很强。这种写实不是素描的写实,之前古典派画家的写实多数是以素描的黑白灰为主,然后再罩一点颜色,而颜先生是用色彩去写实,通过色相、冷暖这些东西。颜先生说,解放前他的画色彩比较灰,因为心情不快乐,解放后,我的心情好起来了,随着心境的开朗,画面也跟着明亮起来,“画画是为了快乐”。北京颐和园的玉带桥,他解放前和解放后都画过,色彩就明显不同,所以这点对我们很有影响,就如国画里的“笔墨当随时代”,色彩也应随时代。

 


郑起妙 |《深沪》|  39×54cm | 1984

 

 “色彩当随时代”,就是说要在绘画中表现画者当下的感受?

 

颜文樑先生有幅画,画的是西湖断桥,桥身和倒影暖洋洋的,他并不是要去歌颂什么,而是当下的心情确实感受到了眼前的那种美。应该说这牵涉到两个方面,一个是客观对象,一个是画家当下的心情。比如“枯藤老树昏鸦”,好像很衰败,但是你如果换了另外一种心境去看待,老树可能就具有了生命力,那么画的时候就不会画得朽弱。色彩也一样,比方说今天虽然没有太阳,但你内心对眼前的景物感到充满愉悦,画出来的色彩就显得亮丽,舒朗,所以往往是后者也就是心态来的更重要。

 


郑起妙 |《巷深》|  54×74cm | 2005

 

除了跟画者个人当下的心态紧密相关外,是否也跟每个时代的审美情趣有关?像汉唐的华贵从容、盛世气派,明代的文人气息,代表着时代的一种气质面貌。

 

肯定有关系,这里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时代精神。所谓时代精神我讲个例子,改革开发前,画毛主席,工农兵,都是满脸红彤彤的,画街道、建筑,柱子全部刷红的,红旗飘飘,到处都是红的,你说鲜亮不鲜亮,很鲜很红,在那个狂热的年代,大家的心态就是那样,要建立一个红彤彤的新世界。油画家汤小铭当时画《鲁迅在病中》,送去参加全国展览,军代表来审查,他说你怎么把鲁迅的脸画得发青,离开的时候特地交代工作人员,要求把展览厅里所有画的人物脸都画得红一些。这就是那个时代。改革开放以后,整个国家、社会、人们的面貌都发生了变化,正常了,画画变得鲜亮,同样是画红色,但那跟**的“红”完全不同了,而是实实在在的,反映的是人的真实心态。

 


郑起妙 |《十月》| 54×77cm | 1996

 

您在鼓浪屿工作生活了几十年,也画了不少有关题材的作品,这个小岛对您作品风格的形成应该有很大影响。

 

鼓浪屿可以说是大自然给我的恩赐。为什么这么讲,1957年我曾经画了一幅画,题为《河清有日》,画的是上海的苏州河,那时候的苏州河,工厂里排放出来的污水把河搞的黑乎乎的,我就想什么时候河水可以变清澈。当时还没有环境污染的概念,现在就不一样了。

 


2004年于鼓浪屿写生

 

到了鼓浪屿,就跟苏州河那种环境完全不同了,整个小岛依然非常的葱翠。我记得50年代在八卦楼时,下一阵雨,从坡上流到沟里的水干干净净。鼓浪屿这种亚热带风光,包括人文、建筑,都给我提供了很多素材,开门出去就是红色屋顶的房子,绿的树,蓝的天,这是环境给我带来的一种美的感受,如何去画好它?这就让我在色彩上用一种比较浓烈、亮丽、对比比较强的画法去表现,我的几幅在全国比较有影响的画,都是画鼓浪屿的。

 

您的水彩画作品中,有些看起来似乎并不完全遵循西方绘画里的焦点透视,而是带有中国画里的散点透视,为了画面的需要,可以把看不见的东西组织进来。

 

中国画的表现方法里面有很多是值得我们学**借鉴的。按照平常的透视规律,近景清楚,远处的就要灰一些,虚一些,在我的画里,中景也可以画得很清楚、鲜亮,景物的组织也可以“移山填海”,这就是借鉴了中国画的表现。当然大的方面的还是遵循西方的透视规律,再结合中国画“散点透视”的一些方法。

 

我们写生的时候,因为受到视线的限制,你不能把远处的东西画得高起来,因为确实看不见,该低还是要低,但是你可以用色彩,用对比去突出它,把中景作为主体来画也可以,远的,甚至更远的都可以。国画里就很多,比如宋朝的山水画,马远的画就是远处的山头很清楚,这些都是我经常学的,根据你的“立意”需要来画。

 


郑起妙 |《群翠》| 56×76cm | 2015

 

谈到写生,这就离不开观察,您认为写生当中观察方法的要点是?

 

西方从印象画派开始注重写生,这是一个革命,把画家从画室里带出来,到外面进入大自然。我的体会是,东方的写生更重要的一点是强调感受,通过眼睛看,然后通过心去感受,再通过脑规划设计,要怎么画,最后是手,包括使用什么笔,这四个步骤里面最关键的还是心(感受),这就跟每个人的阅历、修养,甚至包括当时的身体状态、心情有关系。

 

写生其实最重要的并不在于素材收集,重要的还是去感受。写生时可能会看到的东西都想画,会比较杂,所以有时候写生回来会再进行二次创作,可能舍弃的东西更多,突出感受最深的部分。但是如果不写生的话,凭借印象去画,就要避免空洞和概念化。

 


郑起妙 |《嘉树》| 54×78cm | 2008

 

在水彩画中,形与色彩是怎样的关系?

 

一个物体必然有形状,形是客观的东西。但是吴昌硕说,形是次要的,主要是“气”,以“气”为先。比如你画梅花,梅花的精神气最重要,画山,山与山之间那种流动的气,比你画的是黄山还是太姥山更重要,所以“形”是为了表现“气”。上课的时候,比如画一个杯子,这个杯子多大,它的厚薄等等,这些是客观规律的东西,要学,但是到了创作的时候,这个杯子你可以画胖一点瘦一点,甚至不一定是垂直的,可以“歪正”,就不是求“像”了,主要是服从你的画面需要,你的想法,关键是要形式美。去年我到美国,看了很多罗丹的作品,那种造型写实功底非常好,后来又看了贾科梅蒂的雕塑,瘦瘦的像骨架一样,在逆光下面看,那种形式感太美了,艺术性更强,这种可能一开始不太被人接受,后来慢慢就被接受了。

 

水彩画的功能,一开始是由于战争的需要,像画地图一样,叫做图形,后来随着新兴资产主义的发展,有些贵妇人她没办法到国外去领略,当时还没有相机,就请人用水彩画出来,那就要求要画得像,画得准确,相机发明后,就不用再画得那么具体,那么像了。所以水彩画的发展也是经历了一个从写实到写意、抽象的过程,由追求“像”到追求形式美,正如从讲故事到诗歌。对于水彩画,我们认为色彩是最为重要的。

 


2014年于美国爱荷华州

 

就色彩来说,您认为是先天的感觉或者是后天的训练更重要?

 

每个人对色彩的感受不一样,一方面是你能不能感觉出来,这就是先天的东西,另一个是感觉出来后能不能表现出来,这就需要后天的技巧和训练,所以两者都不可或缺。但如果说一个画家他能够达到一个怎样的高度,先天的因素,各方面的修养就非常重要了,用功的画家全世界太多了。我看黄宾虹的画,早期画得实实在在的,到了后期就大不一样了,所以说50岁之前的黄宾虹是“一章”美术史,到了七、八十岁时就是“一本”厚厚的美术史。

 


2013年与画友下乡写生

 

您在水彩画上的这种鲜明的风格是如何形成的?

 

其实我也不算很刻意地去追求个人绘画风格,应该说属于自然而然,水到渠成。它是随着自己对绘画、艺术的不断认识,从注重自然规律慢慢的进入到更主观的精神世界。原来比较注重自然状态,比较写实客观的,慢慢意识到应该有更多自己的主观想法,情感的抒发。当然这个转变并不是突然的,总的来说还是因为我个人比较推崇写意的东西,东方文化里的“意”。 

 


郑起妙 |《百合》| 54×60cm | 2004

 

除了画画之外,平常更多的会做些什么?

 

好像我自己也不算是那种特别努力的人。平常就是喜欢到室外写生,有两个好处,一个是可以亲近大自然,感受自然的美,感受鲜活,另一方面,我喜欢跟年轻人一起出去画,热热闹闹的,他们生龙活虎,感觉自己也变年轻了。

 

水彩传入中国至今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发展,总体上是否已经具备了自己的风格?

 

水彩因为它的特性是用水去调颜料,从材料到绘画的方法跟中国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,所以传入中国后就很容易被接受,生根开花结果。在当今世界水彩画坛里,中国水彩画展现了自己的学术高度和中国文化特色。前几天,我去参加《百年华彩——中国水彩艺术研究展》和研讨会,与会画家认为要彰显“中国水彩”的时代精神,文化内涵与多彩风貌,任重而道远,大家充满了希望和信心。

 


郑起妙 |《解语》| 54×70cm | 1999